黄河突然开裂,一下子吞噬了上千名辽兵,还有两三百人冲过了河面,迎接他们的是数倍于己的王家军。
就在耶律重元的对面,让他看得清清楚楚,王家军举起了屠刀,将这些辽兵杀得一干二净,把他们的人头挑在竹竿上面,冲着对岸不停摇晃呐喊。
耶律重元被气得脸色铁青,不停颤抖,眼看着滔滔河水,一块块硕大的冰排,他是又无力,又害怕。
辽兵冲上去的时候,突然的巨响,天摇地动,真好像是龙王爷发威了。耶律重元平时也诵经礼佛,笃信神怪,看到了两尺厚的河冰被炸开,黄色的河水奔涌,一口吞噬掉那么多的辽兵,他能不怕吗?
这位皇太弟终于下令撤兵了。
其实他不撤也没有办法,黄河的冰层不断开裂,一块块的冰排顺流而下,不时撞击,发出闷雷一样的声音,在天威面前,人力显得如此渺小。
此时的黄河,绝对是生人勿进的猛兽,张牙舞爪,随时能吞噬生命,浮桥搭不了,船只也过不去。
哪怕耶律重元再愤怒,也要等凌汛过去。
登高远眺,见辽兵退了,王宁安长长出了口气,他这也算是冒险,总算是成功了!
作为无数穿越前辈制作过的火药,王宁安一点也不陌生,早在半年前,他就开始试着制作。
木炭遍地都是,硫磺也能买得到,硝石就更容易了,野狼谷有那么多牲畜,粪便堆积如山,收集点硝土轻而易举。
按照经典配方,王宁安终于拥有了火药,他兴奋了三天,琢磨着有了火药,就能制造鞭炮,每逢过年喜庆,放几串鞭炮,多热闹啊!保证讨人们喜欢,他有把握让沧州成为大宋的鞭炮之乡,名扬天下……
只是王宁安突然想起一段话,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来做鞭炮,发明了指南针,却用来看风水……虽然说这话的人严重违背事实,带着浓浓的偏见,不过王宁安觉得还是要以武器为重!
王家不缺来钱的路子,多鞭炮一项未必能多赚多少。
可是把火药用在军事上面,却能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火器就是王家军日后最大的依仗,王宁安下令严格保密,连老爹都不知道,他自知动手能力太差,也怕一个不小心,把命丢了。
因此王宁安花大价钱,聘请了两个工匠,让他们全力制造火器,不过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几个月的功夫,一样能用的东西没研究出来。
倒是火药生产了不下一万斤。
这也是王宁安敢到辽国大闹天宫的撒手锏,当他察觉黄河要开河的时候,立刻想到了这个办法,把装好火药的坛子放进木箱里,然后凿开冰层,把木箱放进去,每隔一段,就放几十斤火药,然后用竹筒内衬油纸,把导火索包起来,需要的时候,点燃火绳,就可以引爆了。
王宁安曾经听说过,为了防止凌汛危险,甚至用空军飞机投弹,炸开冰层,显然,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
不过他也担心火药威力不够,因此又弄了许多食盐,撒在河面上,加快溶冰的速度,故此王家军的将士都是走木板,在木板之外,全都撒了食盐,冰层非常脆弱,辽兵踏上来,立刻就碎了……
不管怎么说,王宁安的计划大获成功。
吓退了耶律重元不说,还歼灭了一千多辽兵。
最为重要的是辽国方面也弄不清是黄河突然开河,还是王宁安耍了什么手段,那些装火药的坛子都随着河水流进了大海,火药的秘密可以保持更久了。
王宁安在窃喜,可王良璟只剩下震撼,强烈的震撼!
居然凭着人力,能让黄河提前开河,这是多大的力量!幸好这东西握在了王家的手里,要是让敌人掌握了,简直不堪设想。
王良璟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冲到部曲的前面,厉声警告他们,谁敢走漏消息,说出去半个字,立刻打死,绝不留情!
从黄河南下,王家军向着沧州进发,他们爷俩还不清楚,此时沧州早就乱了,各种说法漫天都是。
有人说王良璟擅启边衅,已经被辽兵杀了,头颅挂在了旗杆上,有人看的清清楚楚。还有人说,王良璟是战死了,被乱刃分尸,剁成了肉酱,显然这都是不想王家好的。
也有向着王家的,说王良璟负伤死战,肠子流出来,缠在腰里,继续杀,把辽兵杀得丢盔弃甲,争相逃命……好吧,这位是评书听多了。
总而言之,不管恨王家,还是向着王家,都没有想过,王家父子能活着回来。
六艺学堂这边,已经下了命令,要求学生们打点行囊,随时搬进沧州城避风头,那些灾民也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没人告诉他们怎么回事,但傻瓜都知道,只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一片惶恐之中,有人来送消息,说是王宁安回来了,王家军得胜归来!
韩宗武先是一愣,随机咧着嘴哈哈狂笑,“我就说王先生文武全才,那是天上的星宿,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他似乎忘了,前几天还偷偷买了一卷黄纸,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拿着锤子,垫上铜子,给王宁安敲纸钱呢!
韩宗武一边跑着,一边大喊,没有一会儿,整个书院都知道了。
大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谁也不许进来,几乎一刻不停,挥毫泼墨,给王宁安写一篇篇文采斐然的——祭文!
苏轼准备等死讯确定之后,他好当中朗诵,纪念先生。
要是让王宁安知道这俩混蛋干这个,肯定会胖揍他们一顿,罚他们扫一年的茅房!整整一年啊!
“大哥,大哥,先生得胜了,先生回来了。”苏辙跑来告诉兄长。
大苏扣了扣耳朵,还自言自语道:“真是憋坏了,都出幻觉了。”
“哥,你听到没,我还要去迎接先生呢!”
苏辙说完,不管不顾,跟着其他人跑来,苏轼愣了好半天,用力掐了掐大腿,还真疼啊!
“哈哈哈,先生活了,先生赢了!”
他高兴地巴掌拍不到一起,想要往外跑,到了门口,又赶快转身,把到处都是的祭文收拾起来,这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烧了?
那岂不是成了先生真的死了!
他偷偷跑到了厕所,把祭文都扔进了粪坑,刚抬头,却发现韩宗武也抱着一摞子黄纸,这俩货一见,是心照不宣,都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你够狠!”
“你更狠!”
他们两个听到外面脚步匆匆,赶快处理了罪证,撒腿就跑。
等到他们气喘吁吁,跑到了山下的时候,发现王家军正押着缴获的上千匹战马,耀武扬威,向着马场走去。
“快看啊,这么多战马!”
“是啊,王先生是真有本事,居然连辽国都不在话下。”
好多年轻人都涨红了脸膛,攥紧换头,恨不能立刻投军,也耀武扬威一把,这一刻,什么好男不当兵,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家伙忘情叫着,笑着。
尤其是那些无依无靠的难民,他们的一切都寄托在王家军上面,好多人情不自禁跪倒,迎接胜利之师……
只是相比百姓和学生的热情,范仲淹,欧阳修几个的脸跟锅底儿一样,王良璟和王宁安刚回来,就被找了去。
见到王良璟,欧阳修只说了一句话,“难怪你儿子那么不靠谱儿,敢情是有个不靠谱儿的爹!”
王良璟训得老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他不用应付这帮老货。
王宁安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第一我打赢了,第二,辽国的打草谷停下来了,有这两条,朝廷还能治我的罪不成?”
欧阳修可不客气,劈头盖脸,就怒斥道:“王二郎,你别在我们面前耍无赖,已经有御史弹劾你们,擅启边衅,残暴辱邻,不遵将令,肆意胡为……另外,辽国的使者也到了大宋,他们要求朝廷把你们交出去,不然,二十万大军南下,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