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
笠原小泉大惊失色,站了起来立马就对他甩了一记耳光,“八嘎……你刚刚不是报告,土屋健二还在带领部队进行抵抗吗?怎么才过去了几分钟栖霞关就失守了?”
“阁下,这是土屋健二中佐刚发来的诀别点。他在电文里说,支那人已经攻上了山顶,现在他和后撤回来的三浦正雄少佐正率领残余的兵力进行抵抗。”
“不行……栖霞关一定不能丢,你马上命令土屋健二,一定要不惜代价守住栖霞关,我马上请求筱冢义男司令官派出飞机增援。”
说到这里,笠原小泉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太原机场原本驻扎着第21独立飞行战队。
这是一个拥有二十多架轰炸机,三十多架战斗机的强大的战队,但在前几天对克难坡的轰炸中这个战队损失了十多架飞机。
弄得飞行战队对司令部的意见很大,飞行战队的飞行员认为是司令部的情报有误导致他们遭到重大损失,而司令部则认为是飞行战队太过骄横导致的损失、
双方各执一词,弄得筱冢义男和藤野重治很是为难,但又很难用命令强行压制下去。
毕竟飞行员不同于步兵,在高层看来步兵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分钱就能招来的炮灰。
而飞行员则不同,一名合格的飞行员最少要经过两到三年的培训才能毕业,而且还要在战场上磨砺一到两年才能成熟。
任是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军官也不敢把飞行当成消耗品,而且飞行员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只要飞行员上了天,如何执行命令怎么行动,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伏击行动为什么没有陆航参与的原因,只是如今情况艰难,笠原小泉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给筱冢义男发报了……
就在笠原小泉终于决定向筱冢义男发报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阴云密布,雨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春天反复无常的天气说变就变,栖霞关原本被炮弹犁过一遍的松散土壤,几乎瞬间就被雨水变成一片泥泞之地。
“不好!”
“居然下雨了。”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双方的指挥官瞬间变了脸色。
“嗖!轰!”
伴着一声尖锐的炮弹划落的声音,三名置身于正举着前往冲中的日军士兵被105榴弹炮的炮弹掀起的气浪炸得凌空飞了起来。
炮营正在用密集炮火在栖霞关下打出一道道弹幕,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第三联队剩余的两个大队对栖霞关进行增员,105榴弹炮和75榴弹炮在山脚来回穿梭,将那些拼命朝栖霞关涌去的日军士兵的身体炸成碎片。
“啊……”
栖霞关口附近,搂着一挺mg42机枪的机枪手对着前方的日军士兵一边吼叫着,一面拼命扫射射着,在他的面前前数十米开外的一个开阔地带,躺满了被击毙、击伤的日军士兵。
仗打到这份上,第三联队的士兵狠劲也被完全激发出来,面对机枪的扫射,他们几乎是不要命的发动了反扑,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亡。
对于一营来说,最要命的是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步兵再也无法得到炮火支援。
由于迫击炮是实施高仰角射击,所以在大雨时炮管非常容易进水。
因此也会导致底火失效、基本药管受潮炮膛污浊导致弹丸下落速度不足而造成炮膛卡弹等原因,会出现炮弹无法正常发射而滞留在炮膛内的情况。
自要命的是在激烈的战斗中,炮手常常因为无法感觉到火炮的后坐力而导致误判,以为膛内炮弹已经发射出去。当出现炮弹滞留而又没有收到其他炮手的警示时,常会误认为前炮弹已经出膛,立即装入后一发炮弹,造成爆炸事故。
这就是迫击炮射击特有的所谓“重装弹”现象。
一旦发生“重装弹”现象,往往就会出现炮毁人亡的惨剧。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吴成枫不得已命令所有迫击炮停止射击。
“快!快!装子弹!”
一条250发的弹链打空之后,机枪手大声对身边持枪射击的副射手大声喊着,见到夺命的机枪终于停止了收割生命,好几名日军士兵立即疯涌了上来,而被雨水浸泡有些胶粘的土地成为了阻碍日军跑动的障碍。
“半载!”
听着几乎在耳边响起日军士兵的呼喊声,副射手急忙重新取来了一个弹药箱,取出弹链重新装上。
“咔!”随着一声清脆子弹上膛的声音,原本停顿的mg42再一次喷射出致命的子弹,机枪发射的7.92毫米子弹在枪响的瞬间,射中一名近在咫尺的日军身体上,被六五子弹击中身体的日军士兵,因子弹在其体内高速翻腾,生生在他脆弱的肉体上撕开了数十厘米的伤口,以至于瞬间出现了类似“腰斩”的画面。
看着被击中后摔倒在眼前的日军士兵,半截身子被打掉,翻出的血肉之中露出白色的骨屑和碎肉,副射手不禁看得头皮发麻。
“手榴弹!”
就在这时头皮发麻的副射手,看到一枚绿色97式手雷被扔到了眼前,看着冒着白烟的手雷和耳边传来的电锯般的mg42轻机枪的枪声,副射手高喊一声,虽然有一些犹豫但还是向前一扑,把手雷压在身下。
“咚!”
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手雷爆炸声,压在手雷上的副射手身体被炸离地面数厘米,随后摔在了地上。
“小鬼子……我草你姥姥!”
此时的日军已经逼到眼前,伴随着一声怒吼,机枪手跳了起来,抓起了身边的98k步枪冲着最近处的日军士兵刺了过去。
很显然那名日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机枪手手里的刺刀轻易刺入那名日军士兵脖颈外,只是还没等于机枪手欢呼出来,又一颗手雷在他的脚下爆炸了,机枪手的身体伴随着一阵四溅的血雾和残肢,倒在了阵地上。
随着冲锋哨声的响起,一营的士兵们挥着步枪和日军展开了白刃战。
倾盆大雨下,没有刺刀寒光闪烁,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一团团泥泞的阵地上,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厮打。